罐装青岛啤酒


同性恋可怕吗?不可怕。
我第一次跟我妈说,妈我喜欢女孩子的时候,她没信。
第二次也没信。
第三次她有点儿迟疑。她迟疑地指出:那是因为你没遇到一个你喜欢的男的。
我没遇到我喜欢的男的,这没错,但我遇到了我喜欢的女的,我就不用再遇到男的了。
工作以来我见到的男艺人比日常直男好看许多许多。我跟他们对话的时候心跳都快不了两秒。女艺人不一样。我对女艺人讲话耐心没有穷尽。
我以为二十一世纪第二个十年是国内同志文学全面沦陷的十年。从网络到出版,从书籍到影视,没有一部作品打出水花。后来我意识到同志文学一说在二十一世纪的中国根本不成立。它不仅从未成过什么气候,也从未引起过社会的广泛关注,理由在于它不被允许广泛关注。
理性诉说了理性的无用。作品缺失损害不可逆,其空缺——假使幸运的话——也无法被后人精确地填补。理由非常简单,每个时代的创作者都是其时代的见证,而若他们被扼住了咽喉,那么整个时代也就随之哑掉了,后人从沉默中做出的臆测仅仅只是臆测而已。
我们目前能列举出来的具有影响力的同志文学作品,大多创作于二十世纪末期,而其中一大部分都来自于港台。大陆现当代最好的一篇,我认为,是王小波的短篇小说《似水柔情》。作为一名非同性恋作家,王小波在一个有限的篇幅里,完成了对同性恋、异装癖、受虐狂等边缘性群体的体察与关怀。这份关怀来得不动声色,在当下的舆论倾向中显得十分梦幻(直到现在看来都很梦幻)。他是优秀的创作者,优秀的创作者能够超出时代局限。
“同性恋问题并非只是性爱史的一个次要部分,它在社会形态和表现的历史上自有其地位,它作为一种吸引或反感的作用揭示一个社会的幻想和恐惧。”*声音必须被发出,并且必须竭尽所能地让更多人听到。当前境况不是不容乐观,而是目不忍视,这对于任何一个相信人类理性不断进步的人来说都是一种侮辱。以前那一点虚假的宽容,我不屑也不愿意接,现在更不会了。“不要错误地相信我们死去,我不会代替你跳舞。”*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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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*:摘自《欧洲同性恋史》,全名《基于运动成员、警察、司法、医疗和文学资料研究法英德2、30年代同性恋问题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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